三十五年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上官甫的父亲突然病重。
上官甫艰难地将父亲上官贵的病体扶起,望着他奄奄一息,上官甫已是泪如雨下。
“爹,你不会有事,孩儿已经寻了这里最好的大夫。”
上官贵连咳数声,面色蜡黄,有气无力般挥了挥手。
“不必了,我的病已经无药可救。当年为了护小姐,积劳成疾,伤及脏腑,大限之期不远了。”
“爹……”上官甫痛哭流涕,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那年他才十六岁,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少年。
上官贵突然病重,让他顿觉天崩地塌,人生好像变得一片迷茫。
上官贵睁大双目,奋力抓住上官甫手臂,狠狠摇晃。
“甫儿,你要记住,一定要护好小姐!否则,我九泉之下也没脸见老爷,明白吗?”
上官甫赶紧点头,已是心碎神伤:他完全不懂上官贵为何临走之时还要把心思放在什么小姐身上,却对他这个亲生儿子不提一句。
上官贵弥留之际,双目微闭,喃喃自语:“老爷对咱们家有恩,要不是他的大恩大德,咱们早就被人灭门了。多亏了老爷,咱们才能活得无忧无虑。咱们上官家的人要懂得感恩,你明白吗?”
上官甫虽然明白他的意思,却很难认同他的思想。
他还没来得及询问缘故,上官贵已经撒手人寰。
后来按照上官贵生前遗书,他找到了上官贵口中的大小姐——林尚宫。
原本他准备将所有财产赠给林尚宫以报恩,然后从此一刀两断,与林家再没有瓜葛。
不料见到林尚宫的那一刻,他心动了,也彻底沦陷了。
林尚宫比他大近十岁,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丰腴而多姿。
她一袭绿衣,长发飘飘,在绿竹衬托下更为美艳,宛如迎风绽放的花朵般。
林尚宫细眉微皱,粉唇轻咬,竟仿佛有无限哀怨。
“贵管家死了?”她声音有些颤抖,又有些不敢相信。
上官甫点点头,结结巴巴说:“小姐……放心,我爹吩咐让我来照顾小姐。”
林尚宫回头望着眼前这个潇洒不羁的少年,竟觉得有些好笑。
她别过头去,连正眼也不愿再多瞅一眼。
“看在贵管家鞠躬尽瘁的份上,我不要你的东西,更不用你照顾。你走吧,过好自己的人生,从此不要再过问我的事。”
她漫步往竹林深处走去,很快来到林中一处院落。
院中有石台,秋千,还有一只猫……
石台上放着一把伏羲式墨漆古琴,琴旁放着玲珑熏香炉。
林尚宫突然回头,不解地盯着跟上来的上官甫。
“既然来了,院里坐吧。我去泡茶!”
上官甫忙放下包裹,疾奔过去拦住了林尚宫。
“小姐且慢,这些笨活还是我来吧。”
林尚宫面无表情地在石台前落座,不觉抚琴拨弦,竟奏起了忧伤。
上官甫端着托盘,隔着窗台望去,竟看呆了。
一曲肝肠断,两泪明眸转。
望着那梨花带雨,上官甫顿觉浑身一颤:这一刻,他暗暗立誓,从此绝不让她再流下一滴泪。
“小姐,你打算怎么办?”上官甫轻声问,不过他很快觉察出自己问错了。
“不对,”他挠头轻笑,“咱们以后怎么办?”
林尚宫端茶轻吹,眼眸一尘不染。
她轻轻抬头,盯着上官甫审视了许久。
“你想怎么办?”
上官甫脑袋一阵懵,只觉有些惊慌,他赶紧四处张望掩饰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