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打下手吧,我可以做粗活:砍柴、挑水、烧饭、缝衣……我都会!”
林尚宫略显诧异地正视着上官甫,她陡然间明白了上官贵的良苦用心。
“贵管家……唉,他是怕我饿死吗?我可以自理,还没有娇贵到什么都需要别人来做。所以你可以放心了,喝完茶走吧,别把精力浪费在我身上,没有意义。”
林尚宫又抚起琴来,先是琴声低沉,宛如恋人耳畔私语;后是紧张急促,好似擂鼓进发;最后是悲壮凄凉,好像乌江自刎,易水哀鸣。
上官甫听得心潮澎湃,又胸闷压抑。
“刚才那曲是《泣颜回》,这曲应该是《荆轲刺秦》,小姐弹得曲目为什么差别这么大?”
林尚宫倒稍稍有些诧异,对上官甫多了几分好奇。
“贵管家到底教了你什么?你又会什么?”
上官甫自豪地拍着胸脯说:“小姐放心,我文能吟诗作赋,抚琴作画,武能上梁驱贼,入山打虎。”
林尚宫不屑一顾,又恢复了平静。
上官甫忙落了座,侧头盯着林尚宫问:“小姐希望我会什么?”
林尚宫玉手轻抬,琴音悠长,渐渐传到很远。
“杀人!你敢吗?”
“这……”上官甫只觉头皮发麻,竟愣住了。
“呵呵,”林尚宫苦笑一声,“罢了,我难为你了。贵管家当初答应我替我报仇,可仇没报,他却死了。他都做不到,何况你呢?”
林尚宫猛然轻捻琴弦,琴弦竟应声而断。
“一曲未尽琴弦断,巾帼无殇当自强!”
她轻轻起身,回屋而去。
不久林尚宫提着包裹出来,放在石台上。
只听咣铛一声,好像是金属撞击石头的声音。
林尚宫指着包裹说:“你带上它,走吧。这些年蒙贵管家照顾,我感激不尽。这些是他留下的财物,都还给你,从此不要再与我有瓜葛,否则性命难保。”
上官甫愣在原地,突然打了个冷颤。
望着林尚宫娇弱的身躯,哀伤的眼神,他渐渐生了恻隐之心,爱慕之意。
“我……不能走!我爹把你交给我照顾,我不能让他死不瞑目。”
林尚宫沉默了许久,只是低头盯着自己的古琴。
她突然抬头苦笑,笑得如此悲凉而凄切,倒让上官甫心神一颤。
上官甫直勾勾盯着她看,只觉有些灵魂出窍,仿佛两人携手飞升,踏入了灵虚幻境,简直妙不可言。
林尚宫陡然步步逼近,竟看得上官甫有些心虚,他不禁步步后退。
“贵管家临走前有没有告诉你之前他是怎么谋划的?”
上官甫想了许久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只好无奈摇头。
林尚宫凝望着上官甫,又苦笑摇头,转身而去。
上官甫愣了很长时间才缓过神来,他伫立院中不知所措。
虽然林尚宫没有赶他走,却也没有再理会他。
直到有一天林尚宫出去很长时间后伤痕累累回到竹林,她昏倒前一直喊着“上官甫”三个字。
上官甫亲自照料,无微不至:从下厨做饭,到床前喂餐,从送盘洗脸,到夜壶亲端。
为了讨好她,上官甫亲自照料她的“小老虎”,每日跋山涉水打野味喂它。
林尚宫即便铁石心肠也渐渐被感化了,甚至愿意将小老虎交给他照顾。
她一日日见好,却始终不愿透露去做了什么。
上官甫也一直不敢追问,只是等待,等待她自己愿意说。
为了让她多看一眼,上官甫努力使自己变得更成熟,心智更健全。
终于在磨合了五年后,两人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