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瑕迩错开迟圩,眸光落在对方身后的图雅身上,缓声道:“她哥哥图翎,不出意外应是解开云顾真心结的关键。”
迟圩闻言,也回头望向图雅。图雅停止了哭泣,身体也不再发抖,只一双眼红的像兔子一样,配着她那副单薄如纸的小身板,很难不教人产生恻隐之心。
图雅见他们二人齐齐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又换上了戒备的神情,往后退了几步。
迟圩道:“方才乌苏那女人突然进来害我没讲完,前辈您昨夜去的那处荒废宫殿,就是她哥哥图翎的住处。”
“那便是了。”闻瑕迩对自己心中的猜测又笃定了几分,但很快又忆起了昨夜在那宫殿中看见的景象,面上显出犹疑。
他沉吟几许,道:“我今夜还要再去一趟那殿中。”
迟圩道:“为何?”
“有一个地方很奇怪。”闻瑕迩道:“图翎是男子,昨夜我却在他殿中发现了用过的胭脂和女子的珠钗。”
迟圩听后若有所思的转了转眼珠,忽然道:“或许这个图翎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怪癖?”他顿了顿,又接着道:“比如男扮女装?”
迟圩这想法委实奇异大胆了些,但眼下用来解释他所看到的景象,倒也不是完全说不通。
闻瑕迩略作思忖,道:“你直接问图雅关于图翎的事吧。从她口中得知她哥哥的事,肯定比我去那殿里翻找得来的要确切些。”况且那座宫殿荒废许久,年久失修,里面许多关于图翎的痕迹也随着年限被磨灭了也未可知。
迟圩点了点头,正欲说话,闻瑕迩又道:“你直接告诉图雅,我们和乌苏积怨已深,我既不会当骨师国的国主,更不会和乌苏成亲。”
迟圩在图雅稚嫩的脸上打量了一眼,有些棘手的道:“她就是个小孩,我说这些她能听懂吗?”
闻瑕迩缓缓道:“一个敢混在侍女堆里藏着刀来行刺下一任国主的小孩,你觉得她能不能听懂?”
迟圩闻言立刻正色了起来,躲在他身后的小男孩从后方探出半个头,眼神怯怯的望向图雅。
迟圩见状,突然俯身在男孩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男孩脸上浮现出犹豫,迟圩在他肩上像是安抚的拍了两把,他咬了咬唇,迈起小小的步子走到了图雅身边,然后开始主动的和图雅交谈了起来。
“你让这小孩跟图雅说什么?”闻瑕迩问道。
迟圩狡黠的笑道:“跟前辈您学的,让这孩子跟图雅说我们是神派来的使者,等她相信后,我再将您的话说给她听,这样一来是不是更能让她信服一些?”
闻瑕迩道:“你小子还挺精。”
迟圩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比起前辈您的聪明才智,我这是小巫见大巫嘿嘿,不过......”他欲言又止的看向闻瑕迩,问道:“您方才和乌苏那女人正面对峙时,是不是已经想到了能够全身而退的万全之策?”
迟圩因为前几次拖累闻瑕迩在乌苏手上受伤的事,已经大彻大悟,在乌苏面前装墙头草装的十分得心应手,是以方才见到闻瑕迩和乌苏那女人正面对峙,委实让他大吃了一惊。
“万全之策倒是没有。”闻瑕迩坦然道:“我只是在试探罢了。”
迟圩道:“前辈想试探什么?”
闻瑕迩道:“试探乌苏到底喜不喜欢云顾真。”
迟圩一愣,乍舌道:“......所以结果是?”
闻瑕迩摸了摸下颌,道:“喜欢也许是有,但却不仅是喜欢,似乎还有些别的东西在里面。”
迟圩回想了一下平日里乌苏一见到闻瑕迩就恨不得贴上来的模样,问道:“您是怎么看出来的?”在他看来,乌苏应该很喜欢云顾真才是。
“单纯喜欢一个人的眼神,却不是她那样的。”闻瑕迩说到此处,嗓音忽然冷了下来,“譬如某些疯子。”
迟圩呐呐的啊了一声,正欲追问是哪个疯子,图雅突然主动走到了他面前。
图雅局促的撰紧衣袖,表情不安的打量着迟圩。
迟圩挺胸抬头的接受她的打量,将闻瑕迩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述了一遍。图雅闻言沉默了许久,蓦地松开袖子,张口低声说了一句话。
迟圩皱眉把这句话解释给闻瑕迩听,闻瑕迩听后,面上的情绪又沉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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