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印(2 / 2)

闻瑕迩不经意的移开眼,淡道:“忘了。”

乌苏稍稍一愣,须臾后,轻声笑道:“那我便说给你听,你那时因为得知了我要嫁给骨师国国主的消息,便送了这铃铛给我,想要挽留我。”她拿起铃铛,摩挲铃身上的花纹,“但我最终还是嫁给了国主,是我负了你……”

闻瑕迩没应声,云顾真、图翎以及乌苏这三人当年的纠葛到底是一番什么样的模样,尚未完整的浮出水面,他不敢盲目应答,以免露出马脚。

乌苏见他默不作声,晃动着手上的铃铛摇了摇,铃声清悦,“不过现在挡在你我二人之间的人、事都已不再了,今次我们可以好好在一处了。让我好好补偿你吧,真儿……”

清悦的铃声陡然变得急促,聒噪刺耳,呕哑嘲哳,直听的人头晕目眩,心口发麻。

闻瑕迩一手撑在榻上稳住身形,蹙眉道:“你想干什么?”

“你不是云顾真。”乌苏的声音掺杂在嘈杂的铃声里,“你是谁?”

闻瑕迩抓着榻的骨节泛白,讥讽道:“我不是云顾真,莫非你是?”

乌苏目光阴鸷的盯着他,控着铃铛的动作未停,“云顾真从未送给我什么铃铛,这只铃铛是我从图翎手上得来的。你连此事都不知晓,你还敢冒充云顾真?!”

闻瑕迩抬手按住额角,眉心蹙的更紧,道:“……我不过是见你随口编谎,自圆其说的模样可笑的紧,看你能编到何时罢了。”

“你以为我是这般好糊弄的吗?”乌苏语毕,铃声陡然止歇,她忽然一把掐起闻瑕迩的下颌,逼迫闻瑕迩直视她。

她眼神冰冷,如同一条缠绕住猎物就不肯松口的毒蛇,只见她扬起铃铛在闻瑕迩的耳边猛地一摇,飘渺悠长的铃声骤然而起,闻瑕迩神情一滞,眸中霎时失了颜色,变得黯然无光。

乌苏探出一指,指尖晕起灵力点向闻瑕迩的眉心处,点点冥光融进他的识海中,闻瑕迩缓缓闭上了双眼。乌苏见闻瑕迩已完全被她控制住,不见有异,便知时机已到,遂也闭上了双眼,直奔对方的识海中去。

而就在下一刻,原本该被乌苏控制住的闻瑕迩却陡然睁开了双眼,他眼中光彩依旧,毫无半分之前的暗淡,只见他一手挥开乌苏停留在他眉心的手,张嘴一口咬破指腹,血珠涌出,分别点了一滴血在乌苏的眼皮上,乌苏的眼珠在眼皮底下疯狂的转动了一番,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闻瑕迩从口中呕出一口血,他浑不在意的抬手拭去,冷眼扫视着乌苏。

乌苏以铃声为介,诱他入音失魂,想进到识海之中搜他的魂窥探他的神识。若换做真的云顾真在场兴许真的会中招,可如今这幅躯壳下藏着的却是他闻瑕迩,在搜魂索魄上他亦有颇多造诣,所以在铃声刚一响起时他便察觉到了不对,心中有了戒备,遂顺水推舟在乌苏探他神识之时,反将其控之。

只不过他如今浑身上下聚齐不起分毫灵力,只得用自己的精血去抵抗乌苏对他的控制,方才呕出的那口血便是他体内精血流失的反噬,所幸不多,他尚能自持。

乌苏此刻已陷入了他以精血为其编织的假象中,假象里会映出乌苏脑海中关于云顾真的所有记忆,那些记忆能够骗过乌苏,待乌苏醒来后就不会再对他的身份存疑。

闻瑕迩咳了几声后,翻身下榻,开始在殿内的柜中翻寻起解药的踪影。

乌苏为何会在骨师国内行下这些恶行的原因,他心中已经大概猜到了几分,不过还有待证实,他眼下只有赶快找出解药解了毒,恢复了灵力,便能动用灵力趁着乌苏此刻沉眠趁机去对方的识海里探上一番,届时无论是什么谜团,一概都会真相大白。

正这么想着,闻瑕迩忽觉心口处又传来了那阵熟悉的痛感,这一次的痛感比前面两次还要强烈,他拉开一只木屉的手一滞,捂着心口轰然倒地。他额间不断泌出冷汗,死咬着下唇默不作声。

身上的滚烫也在此刻不断的蔓延延伸,闻瑕迩弓着腰靠在了身后的一排屉身上,勉力伸出手,拉起衣摆,卷起了一截裤脚。

如同枷锁般的血红咒印,此刻已蔓延至小腿处,离脚踝的距离,不及三寸。

他又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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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晚点有二更,我尽量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