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错(1 / 2)

闻瑕迩曲起手指敲了敲门沿, 出声询问门外之人, “这门坏了,可否劳驾外面的姑娘替我试试将这门从外打开?”

门外女子沉默片刻, 带着颇有些无奈的口吻道:“对不住。我修为不济,家弟设下的阵实在解不了。”

闻瑕迩指尖一顿, 声气又缓几分,“敢问站在门外的可是君姐……君姑娘?”

“失礼了。”门外女子温声道:“我乃灵沉长姐,名唤思敛。”

话音方传入屋内,闻瑕迩便觉袖间鼓动,大黑从中飘出, 朦胧的身体紧贴着门身纹丝合缝。

君思敛的话语仍在屋外继续, “公子是灵沉友人,我本该早些来看望公子,但家中事务缠身一直耽搁到今日方才有空闲脱身,实在是失礼。还望公子海涵。”

闻瑕迩疑惑的看向大黑, 听见君思敛的话后忙回道:“君姐姐客气!我来君家叨扰多日却未曾拜见过君姐姐,失礼的是我!希望君姐姐不要同我计较才是。”

君思敛闻言却是轻笑了一声, 闻瑕迩一时猜不透心上人的这位长姐笑声是何意, 有些忐忑,“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并未说错。”君思敛道:“只是不曾想过灵沉还能交上公子这般性情的朋友。”

这话让闻瑕迩更为不解, 闻名天下的缈音清君不知是多少修士趋之若鹜想要与之结交的对象,什么样性情的朋友交不到?

他思忖片刻, 道:“……缈音清君合该是有许多朋友的?”

君思敛声中含笑, “公子是家弟这些年来第一次带回家中的朋友。”

话中深意令闻瑕迩不由得心生他念, 这时门沿紧阖处突然凭空生出一个碗口宽的洞来,一碗冒着热气的漆黑药汤便从那洞中飘了进来浮于半空,只听君思敛道:“灵沉临走前特意嘱咐了我几句解阵之语,没想到竟是为此。”

君惘走了?

闻瑕迩心中一紧,“君惘他为何要走?何时走的?”

“他今日一早便离开临淮启程去渊海之地寻珠玑草了。”君思敛疑声,“他走之前没同你说吗?”

“没有,他什么也没同我说。”闻瑕迩霎时挫败下来。

渊海之地其中风险他一清二楚,若是平日里君灵沉去一趟也就罢了,可偏偏对方眼下背后的鞭伤还未好全。更何况渊海之地会将修者的修为压制成常人,君灵沉没有灵力护体,背上的伤岂不是会变得更严重?若是因此有个万一他该如何自处?

思及此闻瑕迩便无法再坐以待毙,抽出几道赤符贴于门上试图破阵,却见门身顺时涌出星点白光,赤符立刻如同被吸走了精力一般蔫蔫的掉到了地上。

闻瑕迩不信邪待要再试,便见白光淡去,三行字浮于他眼前虚空:不得破阵,不准出房,每日喝药。

闻瑕迩怔怔的望着这几个字,一时竟不知该佩服君灵沉未卜先知还是叹他所有行动皆被对方料了个透彻。

“公子?”君思敛唤道。

闻瑕迩回神应声,“君姐姐我在。”顺手将那碗汤药从半空取下端在手里。

那碗口大的洞便开始闭合,大黑似想从这洞中钻出去,动作却慢一步一头撞在了门沿上。

君思敛道:“公子莫要同家弟置气,他不同你说去渊海之地一事恐是怕你担忧。”

闻瑕迩摩挲着碗底,温热之意从指间蔓延到指腹,“可是……他为什么又要用阵把我锁在他房间里?”

“此番将公子……留在房中,应该是怕公子醒后追去渊海之地这才出此下策罢。”君思敛语中夹歉,为君灵沉解释道:“家弟性子与旁人不同,公子与他相交应该知晓一些。不过此事的确是灵沉做的不妥,但还望公子你莫要因为这件事同他置气才好。”

“君姐姐我没同他置气,他性子很好的!”闻瑕迩忙不迭道:“君惘背后的伤没好,他一个人去渊海之地我实在不放心。”

君思敛闻言轻舒一口气,“你且宽心,渊海之地于他而言算不得什么凶险之地,不出五日他便会带着珠玑草回来。”

君灵沉那日背后血淋淋鞭伤交错的景象仍记忆犹新,闻瑕迩根本无法宽心,“可君惘无缘无故的,为何要去取那什么草?”

君思敛道:“公子手中汤药之引,其中一味便是珠玑草。”

闻瑕迩垂眸看向碗中,氤氲热气扑面,难闻药气窜入他鼻尖。他沉吟道:“但这汤药之中既已有珠玑草,为何君惘还要去渊海之地寻找?”

“公子这段时日所服汤药中的珠玑草,乃是许多年前灵沉同一位旧友在渊海之地共同取得后送给我的。”君思敛娓娓道:“他此番前去渊海之地,只是为再赠还我一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