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纨一听这话,忙摇了摇首,似是突然想起了些什么。
她猛地将顾粲推开,想要逃离此处,但因着脚伤,却连行走都不大方便,更遑论是用跑的。
林纨险些又要摔倒,幸而顾粲及时扶住了她,林纨声音微高了几度,但语出之音却仍带着几分稚气:“我不要!我不要嫁给你,不要同你一起回那儿去。”
顾粲见她连醉酒都在抗拒他,眸色转黯。
他由不得她不从。
看着林纨现在的这副模样,顾粲竟是想趁她神智不清时,将她诱拐回府上,再不让她离开他半步。他并不惧怕林夙,若要他想,他一早便能将林纨娶进府中,只是他却一直都不忍对她使出那些手段。
林纨的手腕被攥痛,她抗拒着顾粲,但力气终是抵不过他,便蹙着眉央求:“子烨,求你松开我,也放过我......唔.......”
最后一字,竟被他封吻在唇。
顾粲仍攥着她的手腕,他倾注了所有的耐心,带着隐忍,轻柔地俯身吻她。
那寸温甜带着淡淡的酒香,混着她咸'湿的眼泪。他尝着那味道,将她拥得也是越紧。
见林纨想要侧首避开,他便用手扣住了林纨的后脑,丝毫不容她挣脱。
香芸终于寻到了林纨,却见到了顾粲同她竟是这副模样。
翁主哭得甚为可怜,世子却不顾她哭,还用手紧紧地箍着她的腰。而且那样子竟是在……轻薄翁主。
香芸大惊,她没想到顾粲在侯府里便能对翁主做出这样的事情!
之前那几次,说不定更过分!
没想到顾粲平日里端的是那副清冷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骨子里,竟是比郑临和那紫衣男子还要可恶。
香芸心中惧怕着顾粲,不敢言语,心中越发不知该如何是好。
顾粲似是察觉到有人在身侧看着,适才还算温和的目光登时便得冰冷如地上霜寒。
他看向了香芸,恰时一阵冷肃的秋风吹过,香芸打了个寒颤。
她觉得,顾粲的眼神比这夜里的风还要冷。
顾粲沉着声音对一脸惊惶的香芸问:“我问你,翁主她有没有怀……”
话还未说完,顾粲便瞧见不远处,林夙的身影。
林纨见顾粲终于不再吻她,正觉逃过了一劫,却也瞧见了林夙正风风火火地朝众人的方向走来。
林纨害怕林夙责备她,她虽意识不清,但却觉得,祖父若要知道她饮了酒,定会恼她。
顾粲见她身子微微’颤抖着,只得将她从怀中松开。
离了顾粲,林纨身上的温暖被夜风吹得渐褪。
她用双手护住了自己的身子,想要为自己遮蔽些冷风。
林夙这时已经走到了她的身侧,见适才顾粲似是将她抱在了怀中,眉宇登时凝住,面色沉如冷铁。
他虽想让顾粲娶了林纨,却接受不了,这二人在婚前便搂搂抱抱。
他顾不得诘问顾粲,而是想着,先将林纨的情绪安抚下来,便开口道:“囡囡别怕,祖父不会怪你,你先同香芸回去,喝些热汤暖暖身子,我与子烨还有话要讲。”
第16章 015:幕后之人
林纨似是一个犯错的幼童,不断喃喃着:“祖父不要生我的气,我再也不敢了。”
林夙则冲香芸使了个眼色,让她快些将林纨扶回去,香芸应是后,小心地扶着林纨往庭院处走。
林纨的脚步一瘸一拐,走的很是艰辛,却走走停停,一直不忘红着眼回望林夙,似是在求得他的谅解。
林夙喟叹,自觉欠这个孙女过多,既像是同顾粲讲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好在没有出事,这府中偌大,她若是一时不察,跌入深池之中,无人去救……”
林夙一贯性情刚强,说到这处,眼中也险些涌出浊泪。
这不是林纨第一次饮酒。
太武元年,林纨才十三岁,就开始悄悄酗酒。
林夙忙于军务,顾不上林纨,知道她酗酒的那日,林纨竟是趁醉,逃出了侯府,还落入了伽淮河中,差点殒了命。
他发现后,急的派人去寻,寻到林纨时,她刚被一个好心人从伽淮河中救了出来。那好心人见府中来人,不欲要任何答谢,便离开了。
林纨自小身体便不大好,那次落水虽没有要了她的性命,却也让她大病了一场。
天色渐暗,林纨的身影从远处消失。
顾粲见林夙伤感,正要出言劝慰,林夙的神色已恢复如常,再度与顾粲讲话时,语气中带着稍许的严厉:“子烨,你二人并没有成亲,在婚前,切不能做出任何失格之举,哪怕是她有想同你亲近的意图,你也要保持分寸。”
这番话的语气很重,顾粲听后,谦谨地颔首示意。
林夙此时的眼神就像只蓄势待发,即将扑咬向猎物的黑豹,他逼视着顾粲,就如他在沙场上,看向敌人的眼神,属实让人心生怖畏。
顾粲并不惧怕他的眼神,只是,林纨真的很了解她的祖父。
林夙只是看到了他抱了她,如若他知晓了林纨同他在安澜园中的事,一定会亲手将他狠狠地打上一顿。
挨上一顿打,倒是无妨。
如果挨打,便能将林纨快些娶进门,顾粲自觉,这并不失为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