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九追着他连番道歉,萧律都没搭理他一下。等萧律坐上马车离开,乔九脸上谄媚的神情渐渐敛去。他心道:“如今是不杀了这萧律也不行了。这次与他交恶,若是还留此人在,我在析津府定然不能成事。”
唐慎装病在床,本想等卢深找到刺客,再离开析津府。
谁料没过几日,苏温允的密信送进城。
析津府是可进不可出,苏温允的信能进来,唐慎却出不去。苏温允在信上用密语写了一首诗,唐慎解读后,心中一凛,信上说的是:盛京来使!
盛京竟然有人来了?
唐慎一时摸不清事情轻缓程度,可他不敢大意。此次密谋辽国情报是不为外人所知的大事,哪怕是王溱,唐慎都没当面说过,一切都是王溱猜测出来的。谁也不知,盛京来的官员是否会误了大事。
唐慎捏紧了密信,他在屋中思索整整一个下午。入夜时分,天色渐暗,唐慎站起身,点燃蜡烛。他将密信点燃烧毁,望着那蜷缩发黑的宣纸,唐慎长叹一声。他找来乔九,道:“最迟明日,我就要离城,你可有法子?”
乔九:“大人一定要出城?”
“是,我定要出城。”
乔九绞尽脑汁:“有!请大人放心,此事交在小的身上。”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颠簸不平的石子路上,一个身材瘦小、小厮模样的汉子推着一辆泔水车,晃晃悠悠地向西城门而去。他刚刚到城门口,便被守城护卫拦下。这小厮苦着脸,道:“几位大爷行行好,咱家酒楼已经数日没有送泔水出城了。这要再在店里放着,可得熏死人了。”
两个守城护卫还没听清小厮的话,刚刚走近,就被一阵恶臭熏得干呕起来。
一个护卫道:“这是什么东西,臭得很。析津府封城了不知道吗,谁都不可以出去!”
小厮道:“小的是城西雅雀酒馆的小二,送点泔水出去。”
护卫刚想说话,一张口就闻见铺天盖地的臭味。他赶紧闭上嘴,只觉得自己每开口,就像吃了一口屎。
析津府所谓的封城,自然不可能完完全全地封城。若是真的一点都不让人出入,那几日下来,城中的粪车、泔水车,可得将析津府熏成一座臭味之城。
护卫忍住恶臭,走上前检查这辆泔水车。
泔水车上一共放了四个大桶,护卫掀开两个盖子,就已经被囤放几天的剩菜剩饭熏得呕了一口酸水。他让同伴去查看另外两个大桶,推车的小厮也配合极了,主动掀开一个泔水桶的盖子。谁料另一个护卫捂着鼻子,嘟囔道:“好了好了,过去吧。”
小厮一喜,赶忙跪下给两个护卫磕了头,扶起车就打算走。
这时,一个护卫道:“那两个桶还没看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