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什么事,臭成这样,还能藏人?”
护卫正要再说些什么,他的同伴不悦地拔出拔出剑,随手刺入剩下的两个大桶中。“这样可就好了?嗨,更臭了,这泔水竟然流出来了,我的剑上都臭了!这该死的东西,你可快点走,别耽误了。”
以往守城护卫查验来往货物,经常随便拿了剑就刺两下。这次护卫被熏得晕了头,下意识地拔剑就刺,完全忘了这是辆泔水车。刺完他自己都后悔不已。
小厮震惊地睁大眼,那护卫拔刀刺进桶里的动作太快,他都没来得及反应。然而这次,他想不走都不行,两个护卫直接把他轰出城门,免得一桶子的泔水流到地上。
出了城,小厮推着车快步离开。
等来到荒无人烟的地方后,他急忙打开泔水桶的盖子。将四个泔水桶的盖子都打开后,这小厮自己都忘了唐慎藏在哪个桶里。他寻找桶里的机关,终于找到有隔板的泔水桶。他打开隔板,急道:“大人您没事吧?”
憋了一个时辰,唐慎刚刚呼吸到新鲜空气,就迅速地起身爬出桶,在路边干呕起来。
泔水桶的机关是乔九找人连夜打造的,粗糙得很,根本挡不住泔水从隔板上方渗下来。唐慎的身上、头发上全是酸臭的脏水,他能忍到现在已经用了超人的意志。
护送唐慎出城的小厮是卢深的心腹手下,他给唐慎递了水袋,唐慎哪里喝得下去,又吐了许久,直到把胃里的东西吐空才罢休。
小厮道:“大人,方才那护卫刺了两剑,您可受了伤?”
唐慎擦了擦嘴边的酸水,他抬起手臂:“蹭伤了一些,但伤口不深,没什么大碍。我那桶里早就浸了一半的泔水,他刺进来后,应当发现不了什么异常。不要耽搁时间了,迅速回幽州城。”
小厮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唐慎手臂上的伤口确实很浅,流的血也在出城这段时间里干涸了。
他们急着赶路,荒郊野外也顾不上太多,两人迅速找到一个镇子,换了衣服、买了匹马,就往幽州城赶去。
从幽州到析津府,唐慎花了六天时间。但回去,他们快马加鞭,只花了两天。
一路上风餐露宿,唐慎咬牙骑马南下。
快到幽州城时,深夜,唐慎却拉紧了缰绳。守着他的士兵疑惑地回头,只见月光下,唐慎面色苍白如纸,他右手握拳,掩唇咳嗽了一声,开口时,声音沙哑微弱,他道:“终究是大意了,许是泔水碰到了伤口,得了溃疡。”
士兵惊骇地赶忙下马查看唐慎的伤口,只见那伤口明明不深,却泛白流脓。再一碰唐慎的皮肤,滚烫不已。士兵惊道:“不好,这伤要迅速处理。大人您忍着点疼。”说着,士兵拔出一把匕首,用火折子点了一把火,将匕首放在火堆上炙烤。
等匕首烧红后,他对唐慎道:“大人,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