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节(1 / 2)

娇娘三嫁 读读 3189 字 17小时前

“未曾。”邢慕铮道。

钱娇娘向他捧了捧盘子,“这里的鱼不好钓罢?”

“是。”邢慕铮侧眸,拿了茶杯喝了一口。

钱娇娘轻笑一声,她凝视着悠静的湖面,微风吹起她的碎发。她默默地看邢慕铮钓了一会儿鱼,宁静得叫她昏昏欲睡。邢慕铮自怀里拿出一封信来,“丑儿送来的。”

钱娇娘立刻清醒了,她坐直了身子,眯着笑眼接过,俐索地撕开。

“你念给我听。”

这是在考她认的字儿,钱娇娘展开里头带着墨香的信纸,清了清嗓子,“母亲大人,父亲大人敬上……这小子哪里学来这样文绉绉的毛病,叫娘爹不好么,字儿都少写几个。”她拧眉嘀咕。

邢慕铮眼有笑意,“书信得这样儿写,况且曹先生在侧,自是要规矩些。”只是按理当父亲在前,母亲在后,这小子却总是先写母亲再写父亲。

钱娇娘拧了拧眉,听是师傅指导的就也不多说了。她磕磕巴巴地念着信,有几个字不认识,邢慕铮当场教了她。邢平淳于信中报了平安,告诉她第二回去请隐士先生,依旧未能成功,心情很是沮丧。

“事不过三,让他过几日再去,如若不成,说明隐士确无出山之意,不必再去打扰。”邢慕铮道,“你夜里回信时把我的话一同写进去。”

钱娇娘沉思片刻,点了点头。继而她笑道:“我要将今儿放风筝一事告诉他,他定然又要大呼小叫。”思及儿子哇哇大叫的模样,钱娇娘不免笑了起来。

邢慕铮也跟着笑了笑,“无妨,待以后再带他来,每年都带他来,若是往后有了妹妹,再一同带来。”

短短几句竟勾勒了那样的画卷,钱娇娘眼神微闪,心中五味杂瓶。

她如今有些飘飘然了,这是大忌。钱娇娘狠掐了自己的手心一把。

邢慕铮偏头见她臻首微垂,以为她害臊。他凝视面前玉瓷一样的娇颜,忽而心头柔软,有种倾诉衷肠的冲动,“娇娘……”他冲动张了口,却戛然而止。娇娘要的是实实在在对她好,而不是几句空话。这些话说出来,只怕叫她以为自己没有男子气概。只是胸腔的一团情意呼之欲出,竟憋着有些难受了。钱娇娘不解他开了头没下文,抬头看他,却陷入一双讳莫如深却又风流无限的双眸,这竟是在夜里才能看见的邢慕铮。钱娇娘微怔,邢慕铮却宽袍一展,遮了外人视线,倾身嘴唇重重压在她的红唇上。

钱娇娘猛地瞪大了眼,她的心肝刹那间都要跳出来了。亏得邢慕铮缱绻吻罢,很快放开了她。她仍是不可置信地地瞪他,脸上早已霞红一片,小心肝跟战鼓擂似的。“这么多人,你也不要脸。”她咬牙切齿。

亲了她,邢慕铮心头舒坦一些,他果然没皮脸地道:“没事儿,我不是挡住了么。”

他这是什么厚脸皮的话,难道他以为他那样随便一遮,就能叫看着他们的人不知他们在做甚?这男人原先不是那样道貌岸然,如今怎跟禽兽似的随处发情?钱娇娘放下银盘站起来,她可不敢跟再在他跟前晃悠,万一他再闹出些什么事来,她钻地洞都晚了。

邢慕铮只挑眼而笑,并未拦了她。天知道他真想命人赶走闲杂人等,压着她干那事。

罢了罢了,待夜里再……邢慕铮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钱娇娘故作赏风筝,睁着眼睛仰着头迎风站了好一会儿,直到脸上热潮下去了些,她才晃晃悠悠到了钱丽娘跟前,钱丽娘让奶娘带儿子去看风筝,略显古怪地看着钱娇娘。

钱娇娘被她看得有些发怵,只听得她似笑非笑地问她:“你方才与侯爷在做什么?”

果然被人看见了!这人还是她二姐!钱娇娘心中暗骂邢慕铮,故作镇定道:“没什么,我眼睛里进沙了,侯爷帮我吹吹。”

“哦……”钱丽娘也不知信了没信。

“二姐,”钱娇娘换了话头,“你这些时日,在侯府里可还住得惯?”

钱丽娘笑道:“自是住得惯。”这大户人家与小门小户果然不能比,她在侯府的吃穿用度可比在孙府好多了。她原以为在嫁到了孙家就是最好的了,现在看来那是她眼界太窄,不知人外有人。

“住得惯就好,”钱娇娘笑笑,“我只想与你说,你离了孙家,照样能过得好。你在侯府里,不去想那些争宠夺权的事儿,心里头是否舒坦许多?”

“妹妹……”

“二姐,我知道人都是有自己主意的,我若是强迫你替你拿主意,便是做对了你也会恨我。我只期望你能好好想想,便是你已替孙白生了个儿子,他那般三心二意,绝不是你的良人,你趁着年轻还能脱身。我与你保证,只要有我钱娇娘一口饭吃,就决不怠慢了姐姐。往后你若找到了好人,便从侯府出嫁,谁也不能说你的一句不是。妹妹我只能这样帮你。如若你非要留在孙府,我也拦不住,只是我只能不叫他们欺负了你,却也不会借故打压孙白的后院,更不会送烟萝去与他为妾。”

钱丽娘越听,心就越冷一分。她如今春风得意,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叫这么大一个侯府的后院只有她一人,方才还不知羞耻勾得侯府在这光天化日下做些不正经的勾当,怎么到了她这儿,就这般假正经?她不为她在孙府出头,反而使劲想着叫她灰溜溜地离开。她这妹妹到底安得什么心!

钱丽娘勉强笑道:“妹妹,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只是姐姐也有姐姐的苦衷……你看不若你先请侯爷替孙郎升个官儿,其他的咱们再作打算……”这官一升,家里都能知道是她妹妹说的情,她自然也就说完硬气了。

钱娇娘深深看了钱丽娘一眼,心里头有些失望,“升官这些是他们男人家的事儿,孙白做得好,自然能升官。”

这也不成那也帮不了,她是不是就想叫她成了下堂妇就舒坦了。钱丽娘拉下了脸。

“姐姐,我只期望你能开开心心地过活。以前是咱们家穷,实在没法子你去当了妾!但现在我能护你一分了,你也不必再委曲求全。没有哪个女人家喜欢自己男人多妻多妾!这天大地大,你总能再找个好归宿。便是没有,咱们离了男人也一样能过得好。”钱娇娘说罢,站了起来,“我该说的都说了,姐姐千万好生想想。”

说罢,钱娇娘便走了。

等钱娇娘一走,桃红便凑了上来,小声问侯夫人都说了些什么。钱丽娘阴郁地将钱娇娘的话讲了,桃红小小地倒抽一口凉气,这侯夫人怎地做事这样古怪,不劝和,还劝离?“夫人,这下该怎么办哪?”

钱丽娘抿着嘴静默半晌,才冷冷抬眸看向钱娇娘的背影,又看向仍静心垂钓的邢慕铮,幽幽说道:“她不是叫我离了孙郎么,我就离给她看!”

翌日清晨,邢慕铮出后院路过小径时,忽听见有女子哭声,他远远望去,只见一妇人坐在凉亭里掩面哭泣,身边那丫头似是钱丽娘的丫头。邢慕铮停了脚步,招来一小厮,“去告诉夫人,二奶奶在此哭泣。”

小厮去了,邢慕铮不再多看,转身绕远路走了。

又隔一日,邢慕铮在书房批示公文,忽闻钱丽娘在外求见。

第二百三十章

乍听得是钱丽娘求见,邢慕铮先是皱了皱眉。

“二奶奶可说是有什么事?”

“二奶奶没说,只说有要紧事。”

邢慕铮略一沉思,让小厮请她外堂就座。他批完一卷公文,起身去了外堂。钱丽娘只身一人坐于下首,显得有些惴惴不安,见他出来忙起身行礼。小厮上了茶来,邢慕铮让他随侍一旁。

“二姐找我有什么事么?”邢慕铮也不寒喧,开门见山地问。

钱丽娘看一眼他身侧的小厮,细声细气道:“奴家确有一重要事想与侯爷讲,可否摒退左右?”

邢慕铮道:“这是我贴身小厮,我十分信任他,二姐有话可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