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被世家里的人知道他宁愿死也不愿娶杜家女儿,那她以后的婚嫁怎么办,自己游戏人间不打紧,别误了黑球的一生。
那他就罪大恶极了。
都怪早上肾上腺激素分泌过剩,才会那么激动。他使劲拍了拍脑袋。
“一个小时后,'阿郎故事饭店'久久包厢,我们好好谈谈,你想取消婚约,我可以满足你。”
……
一个小时后,“阿郎故事饭店久久包厢”里,杜欣梅穿穿着酒红色的大衣和同色的绒质长筒靴,里搭黑色中长掐腰裙子,黑色顺滑的长发随意地扎在后面,白皙的小脸两边留着两缕头发,耳垂是与大衣同色的琉璃耳坠,
整个人看上去即随性又气场全开。
欧阳铭推开门的一刹那,整个人都被惊住了,好久才缓过神来。
“你,黑球?女神?哦,还有那个跟我滚好久床单的女子?”
她挂在勾子上精致的小包是前几天他送给滚床单的女子的。
欧阳铭的脑海里浮现起三个完全不同的人的不同面容,又一一整合,再加上那些好巧不巧的场景与三人话里话外的意思,他恍然大悟,原来。是同一个人。
他即生气又惊喜,生气的是,黑球怎么可以这么玩弄他,惊喜的是,女神与性神合拍的女子竟然是自己的未婚妻,那绕什么弯子啊,他不排斥往后余生床的另一半固定是她。
欧阳铭拉开古色的椅子做了下来,两眼冒光,刚要张嘴说话,杜欣梅开口了。
“你不要说话,听我讲故事。”
杜欣梅睨着对面英俊不凡的男子,心神一凛,微微撇过头去,心里哀叹一声,一切还作个总结,然后让它收尾吧。
杜欣梅两指夹着透明的杯脚,抵在唇边,满满灌了一口红酒,她品不出任何的味道,只觉得冰冷戳心。
她缓了缓神,借着微微酒劲,抑制住心底无助的苍凉,缓缓道:“以前,有一个小男生和小女生,男的瘦削如竹竿,叫瘦竹竿,女的呢,胖嘟嘟矮蹲蹲黑咕隆咚如圆球,叫黑球。瘦竹竿聪明能干,很受欢迎,黑球丑陋自卑,毫无人缘。唯独,瘦竹竿爱搭理她。瘦竹竿最喜欢对黑球使坏恶作剧,捋下她的发带,抢她的作业,放小虫子进她书包里……而黑球呢,总是傻傻地颠着肥肉去追赶他,就这样,瘦竹竿迎着阳光在前面跑跑停停,黑球在后面气喘吁吁地追着,但每次都落败,好像永远也追不上他。后来,黑球出国又回国了,已经不再是那个又黑又胖的黑球,变成了白天鹅,瘦竹竿也成长成为了翩翩男子,身边花团锦簇,他两眼都看不过来。可黑球眼里依然只有瘦竹竿一人。”
杜欣梅微微颔首,心底掠过一丝哀凉,嘴角漫起一缕连自己都不易察觉的悲苦。她两手十指互绞着,右手拇指纤长的指甲划过左手掌心,有微微疼痛感蔓延至内心。
“黑球以为,她只要掏心掏肺对他,用自己至真至纯的情感感化他,就可以换来回报,可惜,一块坚硬冰冷的石头再怎么捂热,也只是暂时的。可黑球太贪恋这短暂的温情,忘了长时间的冰冷,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对于永远追不上的瘦竹竿,她累了,所以她放弃了。”
说到这里,杜欣梅微微转过头去,面容有些哀凄和决绝。
她将手中的杯子搁在桌子上,弯腰从地上一打啤酒中抽出一瓶,撇了要开酒器,敛下心神,直接送到嘴边咬了一口,圆形带齿纹的瓶盖蹭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地上蹦哒了一会后认命地躺着。
杜欣梅吹起了瓶子,没啥度数的啤酒流淌过唇齿进入喉咙,带着灼烧感刺激着她的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