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博东看着对自己如此畏惧的童心,心里极其不舒服,这个女人,曾经是那么的美丽,她可以对自己放肆哭放肆笑,恣意骂恣意打,可是现在呢?
他唇角不动声色地勾了勾,那极其苦涩的笑脸,也瞬间刹住。
陈甯心怜地站起来,越过丁博东,走到童心跟前,看着她一直垂眉绞手,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她伸出手,紧紧抓住那只鸡爪般的手。
“不怕,有我在呢。”
声音如涓涓细流趟入了童心阴翳的心里,一下驱散了许多雾霾与尘埃。
她不自觉地跟着陈甯往前走,来到了角落里的水龙头旁,顺着陈甯,一点点冲洗着手。
尔后到了桌子旁,坐下。看着桌子上的菜,她伸出手就要抓,被陈甯制止了。
“拿筷子,手上有细菌。诺,先喝汤,润润嗓子润润胃,再吃饭,”陈甯说着,又回头看了眼平叔,“叔,你也坐下来一起吃。”
“好嘞!”
平叔满嘴答应,可突然感觉到有一双眼睛死扣着他,他悻悻说道:“谢谢小姐,我不饿。”
说完,他的肚子就“咕噜咕噜”叫了起来,他捂着肚子,毕恭毕敬地站在旁边。
陈甯看了眼平叔和板着脸的丁博东,心里了然,也不强求,自顾吃了起来。
“老爷,这个…………要不要去看看现场。”
杨琴看了眼那“遗书”,又看了看录音笔,掂量再三,还是开口了。
“什么现场?”丁博东剜了一眼杨琴,满眼晦如暗夜。
杨琴身子震了震,壮着胆子,迎着目光说道:“吴年……”
“晦气,他那里有啥可看的!”
“我听下面的人说,他好像是人下毒了。而且当初手下人搜到这张纸时,他是藏在枕头底下,好像……好像生怕人看到……”
杨琴斟字酌句说着,刻意确又无意。
“你想表达什么?”
丁博东双眸灼灼地锁着杨琴,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却看不出她一丝心虚的痕迹。
“没有,只是这些年老爷一直放不下这件事,总该作个了解,不是吗?不说对我,至少对你亲生儿子要有个交代。”
杨琴的脸上不自觉地浮起了一丝委屈,但也只是一丝,这一丝好像是她极度克制下不小心露出来的。
“你,确定?要真相!”丁博东戏谑地盯着她的脸,至始至终不曾表露过温柔。
杨琴浑身一惊,背上渗出了虚汗,但依然不卑不亢地回答道:“当然!”
她在赌,赌她一切的安排都会给自己,以及对方满意的答卷,就像当年。
再聪明的人,只要遇到了自己最在意的事情,心总不会那么冷静,只要有一丝怀疑,她就可以将这一点点的怀疑放在阴暗处腐烂发臭,最后让它腐烂到不可收拾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