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辽人大多擅武,这棋和琴一样,自别国传入不久,耶律元迅自幼有所涉猎,虽然心之所好,可是苦于极少遇到同好,鲜少与人切蹉。
而耶律辰自幼周游列国,对棋道更加偏好,此时交手,二人当真是棋逢对手,一局棋,杀的天昏地暗,竟然不知道时辰已过。
等到阿江来回,说胥狼使臣索志行相请时,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
二人恍然惊觉,再看案上的棋局,竟然还是难分高下,相视一笑,只能算是打和,一同起身,往前厅而去。
不出耶律辰所料,经过这两个时辰的言语交锋,索志行和申屠嘉木已达成某种共识。见到二人进厅,当先行礼道:“钰王殿下,如今申屠元帅与本使已达成共识,之前钰王殿下所应送信一事,还请守诺!”
当着申屠嘉木说出来,是怕他反悔?
耶律辰微微一笑道:“贵使不必担心,本王即刻向父皇请命,遣使送往沉丹,必要送到沉丹皇帝手中!”
索志行听他承诺,略略宽心,拱手道:“本使还要与锦王殿下商议公主出嫁仪程,先请告辞!”
耶律辰微笑还礼:“代本王问候二皇兄!”
虽然说元甄儿不是宗室之女,可是如今既然封为公主和亲胥狼国,出嫁就要依皇室公主的仪程。二皇子耶律修掌管礼部,此事自然由他全权处置。
耶律元迅陪索志行前往礼部,耶律辰亲自送二人出去,折身回来,但见申屠嘉木正在前厅里坐立不安,不由微微一笑,拱手道:“这些时日,朝中多事,教申屠元帅多受委屈!”
委屈,岂止是委屈?
这半年,申屠嘉木关在暗无天日的天牢里,虽说衣食上没有人为难,所用器具也一应周全,可是却独处一隅,不但无法知道外边的消息,整日连人影都见不到几只,其中的孤寂难耐,当真不是言语可述。
可是到此地步,申屠嘉木纵有满腹的怨气,也无从发泄,只是向耶律辰打量几眼,冷声问道:“耶律辰,你究竟安的什么心?”
西疆一战,他对眼前这位钰王殿下的印象,就是一个狡赖小子。如今突然将他从牢里提出来,见的却是胥狼的使臣,当真不知道,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耶律辰微微扬眉,含笑道:“申屠元帅与索御史一席长谈,难不成还不知道本王用意?”
申屠嘉木冷哼道:“我沉丹与胥狼国结盟,对你又有何好处?”
耶律辰微笑道:“沉丹国与胥狼结不结盟,与我苍辽自然没有关系,只是本王要经此一事,不但与胥狼言和,也希望与沉丹再不起刀兵。”
“再不起刀兵?”申屠嘉木眸色顿沉,一字字道,“耶律辰,两场大战,你歼杀我沉丹五万大军,难不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