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彦恩点头道:“事关官员私通盗匪,自会交给吏部彻查!”
耶律昊转向吏部尚书郑达辉问道:“郑大人,可有此事?”
三年前,吏部还归六皇子耶律真掌管。
郑达辉出列,躬身道:“回陈王殿下,此案微臣倒也记着,因事涉官员贪没,吏部曾差人往宁安府追查,只是因隔些年月,并无实据,便只能搁置!”
也就是说,是一桩悬案!
耶律邯皱眉道:“明世子,纵有人出首,却并无实据,你又如何肯定,那弓宏便是弓洪洋?”
明彦恩道:“只因在御史台,当年宁安府一案,存有弓洪洋和齐易的画像,而三年前出首弓宏,又有弓宏的画像!”说着话,自怀中取出薄薄几个卷宗,双手呈上。
皇帝向他凝视片刻,摆手命庞白取上,将几个卷宗细细翻看一回,又命拿去给众臣细阅。
从几位皇子到孝康王、定远侯等人,每一个人看过,复杂目光都是落在四皇子耶律邯身上。
耶律邯接过卷宗只是略略一翻,脸色已经骤变,手指微抖,摇头道:“这……这怎么会?怎么会?”手中卷宗被旁人接去,深吸一口气,掀袍当殿跪倒,大声道,“父皇,钱家素来奉守律法,断不会收留逃犯,儿臣以为,必然是被这二人欺哄,并不知情!”
皇帝微微点头,却不置可否,只是向明彦恩问道:“明世子,你道这二贼是被宁安府知府暗中收罗,却为何又相助钱家?”
明彦恩躬身道:“回皇上,那宁安府知府周世龙之妻张氏,与钱家三爷之妻张氏,是同父姐妹!”
钱家三爷?
此言一出,朝中顿时又是一片嗡声。
耶律邯更是脸色苍白,结结巴巴道:“张……张家姐妹曾多,我……我舅母纵出张家,也未必……未必便与周世龙有什么干连!更何况,她们……她们只是异母姐妹!”
明彦恩点头道:“张家兄弟姐妹甚多,四殿下此言自也有理,只是这弓洪洋、齐易二人先被周世龙暗中网罗,却又前去保护钱家,这其间的联系,臣不得不说!”
四皇子耶律邯连连摇头,向上道:“父皇,或这二人果然是周世龙所送,可是……可是钱家并不知情,更何况,这二人相助钱家,已是三年前的事……”
“回皇上!”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殿尾御林军统领贺山鸣站出一步,躬身回道,“方才臣已查过,钰王殿下回京那日,御书房中八位皇子、九位朝中重臣,唯有四殿下曾前往宫门,与户部官员说话!”
这是说,只有四皇子耶律邯有机会传递消息,命人前往绿洲刺杀顾立农、巴适二人灭口?
一闻此言,朝中顿时又是一片嗡声。
耶律邯连连摇头,大声道:“不!不是!父皇!那日钰王出宫抗敌,宫门外传话,说户部有急事回禀,儿臣生恐是调集粮草之事,才前往宫门。”
贺山鸣道:“只是御林军备案,那日宫门外求见的,是户部一名郎中令,姓张!”
张?
又是张家的人?
众臣的心思顿时被他带去。
贺山鸣也不等旁人多问,自个儿接下去道:“此人名唤张贺,是钱三夫人的同胞兄长!”
“张贺?”吏部尚书郑达辉诧异接口,看一看耶律邯,却又俯首退了回去。
皇帝瞧见,皱眉问道:“郑尚书,这张贺可有不妥?”
郑达辉迟疑片刻,向耶律邯望去几回,只得道:“回禀皇上,这张贺是四年前,经四殿下说情,才入职户部。”
苍辽朝廷吏治甚严,到当今皇帝耶律隆毅手中,更是严楚私授官位,不料这位四殿下竟然干涉吏治,将自己舅母家的人安插入户部。
此言一出,朝上更是一团纷议。
皇帝脸色骤沉,向下问道:“豫王,可有此事?”
耶律邯早已惊的脸色惨白,额角冒汗,只能连连磕头道:“父皇明鉴,实是舅母求到儿臣跟前,儿臣无从推拒,才……才给郑大人通个消息,原想着不过是小吏,又有……又有儿臣看着,不大要紧……”
“小吏?”皇帝冷哼,“中郎令是我朝廷五品官员,到你口中,便成了小吏?”
在一个皇子眼里,五品官员,可不就是小吏?
只是当此情形,此话满朝文武又有谁敢出口?
一时间,殿上殿下,所有的目光都落在耶律邯身上。三皇子耶律郯慢慢道:“如此说来,是四弟听说顾立农、巴适二人由楚大小姐羁押在绿洲,深怕他二人回京,说出什么话来,便由那张贺传递消息,命齐易等二人赶往绿洲,杀人灭口,却不料被九弟先行看破,阿江等人设下圈套,将这二人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