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人家这说辞。
还好谢简不是骄傲的人,否则肯定飘走。
月颖埋头吃饭,以为谢管家是务实派,结果人家也是追捧派。
谢简笑容浅淡,“中举之前,不谈婚事。管家还是想想铁柱的婚事,我瞧奶娘可早想抱孙儿了。”
谢管家无语,不是说公子的事,怎么又扯到他儿子身上。
“收租子、查帐的事,今年老奴想领着铁柱一起去,他也该正经学些本事,还有谢宅周围的二十亩良田,老奴的意思就不赁出去,挑几个会侍弄的下人,或种瓜果,或种庄稼,再不养些鸡鸭猪都成。
老奴想亲自去一趟府城,从那边牙行挑买些下人来,在新夫人过门前,谢家的日子得红红火火地过起来,万不能因只公子、姑娘两个主子,就让小瞧了去。”
谢简淡淡地道:“管家做主便是,需要钱你就说一声,我拿给你。”
“是!”
兄妹二人用罢午食,谢管家令秦婶给翠奶娘母子留上。
秦娇兰一直待在屋里没出来,而秦婶领着秦松还得收拾外院,要将她们母女的住处拾掇出来,往后要进内院公子屋里就更不容易了。
翠奶娘母子大闹了章牙婆家,又闹着要拉她去告官,章牙婆被吓得不轻,退了二百两银子回来,又将手头的一对兄妹给了翠奶娘,这件事方才作罢。
这对兄妹据说是他们的父亲是镖师,押镖之中杀了人,秋天时被应天府衙门判了斩首之罪。镖局不敢收留,就赶他们走,兄妹二人自卖自身为父安葬,应天府的大户人家,要么家里早有护院家丁,多是买官奴,像这种自卖为奴的都不愿要,而他们更是自卖的活契,活契下人更不好卖了。
翠奶娘看上头写的是“五年”,先将人领回家再说。
章牙子无奈地摇头,章牙婆还以为赚了一笔,钱还没捂热,人家就闹上来了。
翠奶娘一走,章牙婆跳着脚大骂起来:“沈记大牙行的黄牙婆,老娘和她没完!敢将残花败柳的丫头卖给我,害我折本,立马给我套马车,我这就找她评理去。”
她买进来就花了一百六十两,卖出去四十两,还搭进去一对会武功的兄妹,她真是亏死了,他们这一行的,做的都是熟客生意。翠奶娘这么一闹,她哪里还有脸面,要是传出去,百里县怕是好些人不找她了。
翠奶娘领着新来的下人回了谢宅,先是领给谢管家相看,又带去给谢简瞧,将拿到的身契交给谢简。
谢简问:“会武功?”
兄长是个生得壮实的汉子,生得黑黝,眼睛又圆又大,乍一看有些吓人。
妹妹虽也黑,好在还有几分清秀模样,个子也生得高挑。
妹妹看到这家的公子竟是个容貌英俊的少年,举手投足都极好看,一双眼睛亮了起来,又不敢流露出来,立马移开视线。
难怪世人说,大地方的人长得好,还真是如此。
他们以前住在桂省,还真是小地方,出来混,就得来这种地儿,虽是下人,总比外头卖艺赚不到钱,吃不饱肚子的好。
兄长道:“我们兄妹的父亲是镖师,走镖失手杀了人被判了大罪,为给爹安葬,卖身葬夫,我们兄妹不能分开的。”
谢简道:“你就跟在我身边罢,平日我不出门时,你就听谢管家的,跟着他跑跑腿。你妹妹去姑娘身边,给姑娘当护卫。”
“哦——”
黑大个儿应了一声,猛地抬头,就看到院子里站了一对俏生生的姐妹,本就大圆的眼睛变得更大更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