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不容心里打着小九九,“他这人疑心重,你当着他的面儿算,好让他放心。”
花弥生觉着吕不容的目的没那么简单,不过她没什么好心虚的,就当着李寄的面掰扯清楚了也省事。
“大当家!”吕不容率先一脚迈进去,进去对着李寄就比了个大拇指,“我回来的时候听说周祝家的几间铺子被人烧了,你让人烧的?”
李寄目光落在一旁的花弥生身上,很快又挪开,“有证据说是老子让人烧的?是抓着人了?还是留了我李寄的名字了?”
原来是以牙还牙,花弥生腹诽,果然是一点儿亏都吃不得。
吕不容往他面前放了个小葫芦,“这是我从鬼市上淘来的,说是比那个什么金疮药还好用些。”
其实是专程找人买的,李寄那条胳膊是替她挡刀才受的伤,她心里感激,但嘴上说不出什么好听话来,总觉得腻腻歪歪,反正是用了心,心里有就行了。
李寄也不会说“谢”,心意收下了,冲花弥生抬抬下巴,“你来干什么?”
又看见她脖子上的掐痕,挪开眼,“我寻思着我也不是那不近人情的人,有伤就去看伤,你这带着一身伤到处跑,不知道的还当我虐待女人呢。”
花弥生摸摸脖子,拉高领子说没事,“我没事,是二当家叫我过来给您算账的。”
吕不容抱臂看向游四海,两人互换个眼神,游四海站起来,“一回来就该到我那儿去看看的。”一手捏着花弥生的下巴抬起来,“没什么大问题,伤的不重,回头去我那儿拿点儿药,抹两天就好了。”
李寄显而易见的松了口气,又问吕不容,“找到买家了,出的什么价?”
吕不容说,“比市上的高一成,一家一口吞不下这么多货,得分几次才成。”
耽搁的时间越久,风险就越大,李寄皱着眉思索半晌,转过头叫花弥生算算,“按着高一成的价格,看看算下来是多少。”
花弥生怀里抱着算盘,没有桌子,干脆席地而坐,算盘放在腿上,噼里啪啦的拨算了一阵,报了个数出来。这么多银子,她念出来都觉得烫嘴,也难怪柳家那群人,冒着丢掉性命的危险也要贩卖私盐,这么多银子,缴一半盐课银,换谁都会觉得肉疼。
她是小家子气,从没见过这么多银子,惊讶的心都快跳停了,但李寄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听完之后脸上的表情只像是刚刚满意这个价钱似的,还思忖了会儿,最后大概是觉得不亏,一拍桌子说卖。
李寄是雷厉风行的性子,说要卖,立马就要见人交易。
鬼市上什么人都有,什么货都卖,只有你不想买的,但你想买的一定有,只要肯花钱,哪怕你要皇帝的裤衩子又或是后宫哪位嫔妃的抱腹,都能给你找到。
花弥生是第一次来鬼市,之前听说书的说过,一直觉得鬼市是个很神秘的地方,听说来的都不是一般人,什么江湖豪客,杀手刺客,甚至京城中的王公贵族也有流连于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