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弥生一下一下耸着肩膀,摇摇头,“不过去。”
他活了一二十年,第一次哄女人,好声好气的跟她说话,还不领情,那点儿温柔被人无视,脸色猛然一沉,“叫你过来,非得等我动手?”
“你干什么?”
“真让我下去抓你?”
这人铁打的筋骨,铜铸的皮肉,分明清晨还半死不活,一碗药却又立马生龙活虎,花弥生一点儿也不怀疑自己要是再不过去,他真能下来掐死她。
她慢慢挪动步子过去,近前了,李寄一只手伸过去,她闭着眼闪了下,那只手却轻轻落在她脸上,顺便带去一两滴泪,把她脸给擦干了。
擦泪的人感觉诡异,指尖触到她脸颊的时候,心也跟着倏然一跳,她长长的两扇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小小的阴影,脸上细小绒毛清晰可见,跟平日她一贯做出来的谄媚模样不同,这样的她好像才是真实的。
花弥生身上汗毛倒竖,要非说是什么感觉,那就是惊悚。
李寄没动手掐她脖子,居然还帮她擦眼泪?
她怎么都感觉不真实,与其让她认同李寄是在帮她擦眼泪,不如说他想掐她脖子,但伤势未愈,没有多少力气,没有拿捏好位置,所在才在她脸上拂了一遍更能叫人接受。
“倒是第一次见你哭,之前要杀你的时候都不见你掉泪,为什么哭?”
“不为什么。”她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心头弼弼直跳。
李寄搓着指尖,“不为什么是为什么哭?”忽然又像想到什么似的问她,“难道是因为昨天晚上我看了你?”
猎户煮好了饭来叫花弥生,恰好打破这诡异气氛。
花弥生擦擦眼泪,放下药杵。李寄靠在床头嗤笑,“我也饿。”
猎户倒是殷勤,“你现在还不方便下地走路,我把你那份儿端过来。”
这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猎户也不清楚,花弥生找上他的时候说两人是兄妹,兄妹?他怎么看怎么不像,连一家人都不像,这女人看着担心,但是又好像没有那么担心,总之奇奇怪怪,叫人捉摸不透。
李寄耍起了大当家的架子,眼睛看着花弥生,似笑非笑,“我这胳膊沉的很,抬不起来。”
花弥生想他这么说,心里一定没憋着什么好主意,大概其吃饭还需要人喂,果不其然,他后半句就冒出来一句“恐怕端不起来饭碗。”
那猎户不方便掺和他们的事,出去端了两碗饭进来,又一言不发的出去,出去时还仔细替他们关上了门。
“看看做的什么饭?”李寄抻长了脖子去看,好一张干干净净俊俏的小白脸儿,真叫人恨得牙根儿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