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吴知府给找的一间院落里,这里是夔州城里一座相当**的房子。知府吴大用把蒲金书安排进这所房屋的用心,就是在那位余玠余安抚置制使打这里的时候,给他以最大的方便。
只不过蒲金书对于他的安排一点意见也没有,而他之所以今天没有开审的原因在于,那个余玠到现在也没有来。按说如此大的动静,余玠应该已经听到了风声,这是让蒲金书感觉到疑惑的地方。
事实上余玠早已经听到了风声,只是听到风声的同时,他感觉这位钦差来的好不蹊跷。按照大宋的官场上的规矩,这边钦差才刚刚出门,那边就有人忙着向他去的地方通风报信。对于京里的小官来说,这就是他们的“用处”。没有“用处”的人,在官场上就没有未来。
可是这一次,这位钦差大人是静悄悄的来,而且可以肯定他是半路上换的官服。不然的话,前面的其他官员也早已经把消息送来了,这就是余玠感觉到奇怪的地方。如果是来悄悄查自己手下的那个知府,根本用不着朝廷里的一品大员来做这件事,而且也会早就给自己通知。
他知道,夔州的知府吴大用实在是个相当混蛋的家伙。当官不为民做主也就罢了,反正这世道上的官全都是如此。不过他是欺男霸女无的个混蛋,按余玠的话来说,就是个完全不顾官场体统的家伙。而且他与手下的县官们沆瀣一气、卖官鬻爵无恶不做。
“难道那位钦差大人却是来察他的么?可是为何不给我一个信呢?又或者说他根本就是来对付我的?”
原本大宋朝军人的地位就相当低,自岳飞死后,在外统兵的将领是人人自危。就好比南京发生的的案子,救人的在法官的巧妙审判之下变成了赔钱的人。这一件事大约不是什么大事,可是其造成的恶果,恐怕已经屡见不鲜了。从为了救一个老太太拉住11个人作证,到后来倒在街上的老人只有洋鬼子敢扶,这一变化曲线,恰如同杀掉了岳飞造成的恶果。
即,统兵之将,人人自危都担心朝廷会不会因为自己统兵而有所猜忌呢?也正是因为这件事,余玠对于这位来的好不奇怪的钦差,就多了些防备之心。
这当然是一个怪圈,只看看现在这个怪圈就该知道,南宋被蒙古灭亡是为必然。因为当真理在一个国家被颠覆,并永远不再被尊重的时候,那么这个国家的灭亡,就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已。试想想看,在一个国家的军人,人人自危随时会被奸佞之臣扣上不臣的帽子,然后从前线用12道金牌连续招回来砍头。这已经不是一个正常人的可以理解的问题了,就好像某朝一出问题,总是临时工坏的事一样。
带着这种疑惑,当天夜里余玠已经派出了自己手下的得力人手出去打探,同时又派人去了解从上岸开始,这位金钦差的表现。令他不能不惊讶的是,这样的官居然没有要地方上迎来送往,居然没有骚扰到百姓。
“这还真是百年仅一闻的钦差大人啊!”
可以想象的是,这时的钦差无论走到哪里,要造船就要有人拉纤,要走官道就要有人黄土铺路。要过县城,自然从自己到下属的轿夫,都要当地的官员们倾力的巴结。而像是这个蒲大人,却是怪异的紧呢。余玠的奇怪也容易理解,这种事放到大宋开国之时,那时的将帅以及皇族,都还保持着开国将领的用心。毕竟是千万人的鲜血打下来的江山,大家都战战兢兢、小心翼翼。随着太平年景的持续,慢慢的一切就都变得那么不尽如人意了。
不能理解的是,随着时间的发展,“不尽如人意”的事情,变成了要人命的事情。贪酷之吏与**之风盛行,民告之于官府,其结果与自杀无异。最后此风无法再止,吏制败坏到无以复加,那时附近的蛮族看到你乱了要来抢你,附近的小国看到没有凝聚力了要来夺你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