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末最后一天,梁安歌终于出院。
她不知道这辆车要开到哪儿,然而她知道旁边坐着的这个人是没办法甩掉的。
这几年冬天北方雪下得少,但温度却是只低不高,梁安歌怕冷的毛病还是没能好转。
在云南待的那三年没有像现在这么冷过,银杏村的一年四季是冬暖夏凉,最适合梁安歌这种体质的人生活。
连羽绒服都穿上了,但从有暖气的车里下来接触到外面的冷空气还是忍不住一哆嗦。
北京,真的好冷,不是刺骨的冷,却是让人透心凉的冷。
放眼望去全是金灿灿的银杏树,是那幢别墅,是之前说好要儿孙满堂的共享晚年生活的地方。
梁安歌望着被大片银杏林包围着的房子,眼底满是落寞与孤独。
然而物是那个物,景也是那个景,却早已人非。
晚上带着梁安歌去参加了宴会,与其说是宴会倒不如说是扩张人脉关系的一场商业应酬。
原本他是不想带梁安歌来这种烟火气太重的地方,但放她一个人在家又不放心,只能带在身边。
梁安歌倒也听话,除了对他爱答不理外,他说的基本都会照做。
这不说要带她参加宴会,梁安歌早早穿戴整齐的等他。
莫玦青看到她的衣着打扮,怎么看怎么觉得心里不舒服,旗袍本身就会把人的身材勾勒出来,这旗袍叉又开得这么大,走光了怎么办?
以前她穿旗袍,他是非常愿意看的,觉得赏心悦目。但现在她要是穿旗袍,他只觉得怒从心中起,恨不得她穿修女服只露出脸和手。
不爽道:“换身衣服。”
然而梁安歌偏不:“我就喜欢这么穿。”
“你现在是有夫之妇,穿这么暴露成什么样子!”一想到别人会看到,他就气的胸腔都要炸了。
不知道从哪儿找到的玉簪,梁安歌已经用玉簪三两下挽好了头发:“我是谁的妻啊?我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结婚了?”
莫玦青从西装外套内兜里拿出结婚证:“看清楚了,你是我法律上名正言顺的妻子。”
梁安歌夺过他手上的结婚证,在他面前撕成了两半:“你趁我不在偷偷做的手脚,我不会认,你的做法就是没有道德的小偷。”说罢甩到了他的脸上。
莫玦青低头看着静静躺在地上的结婚证,半天没缓过劲。过了好一会儿屈膝蹲下捡起撕成两半的结婚证放进口袋里,起身低声道:“要是撕结婚证能让你痛快,你可以尽情撕,我再去补办就可以。”说着抬头看着她,勾唇一笑:“就算你不愿意承认,我们的关系也是受法律保护。”
梁安歌惊诧的看着像个没事人一样说出这些话的人,不能理解:“你都没有自尊的吗?”
“在老婆面前尊严脸面算什么,只要你高兴,做什么都可以。”
梁安歌无语一笑,了然的点点头:“好,希望到时候你真的可以说到做到。”
去宴会场的路上,梁安歌坐在车后座的另一边望着窗外,一路上跟莫玦青零交流。而他也乐得清闲,也不去招惹,只要她不想着逃跑,怎么样都可以。
果真,怎么样都可以么?
等到了会场下车,莫玦青都没说她已经自觉的挽上了他的胳膊。
见此,莫玦青满意的勾唇。
进了会场,果然发现里面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
梁安歌以多年与各色各样的人打交道练出的眼力与直觉,很快就在会场里面找到了今晚的倒霉鬼。
随即看了眼身边人,见他犹豫,说:“带着我怕被惦记就自己过去,我既然来都来了,就不会跑。”
刚刚就看他一直盯着一个人看,不用想也知道是他想结识的商业伙伴,何况看那人的眼睛一直不规矩的打量对面老总的女伴,估计是个色胚子。以他的变态占有欲,会犹豫情有可原。
他还是不放心不肯轻易放过她:“你总是骗我。”
“随便你。”不信就算了,反正损失的是你又不是我。
莫玦青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似是要把她看明白,而她也大方的让他打量。
最后还是没能抵挡商机带给他的诱惑,妥协:“我会一直盯着你,乖乖的别搞小动作。”
服务员经过,梁安歌拿了杯香槟小抿了口,歪头示意他随便。
等他离开,梁安歌冷哼了声向着早已锁定好的目标走了过去。
既然你的妒火那么旺,那我就再给你加把油,刺激刺激你的小心肝。
梁安歌举着香槟杯走到主办方身后停下,背对着小抿了口香槟。
主办方跟对面的人有说有笑的,拍了拍身边站着的男人:“他啊今年刚从美国读完mba回来,有很多东西都不懂,我这儿子以后就有劳金总多多关照了。”
梁安歌小抿了口香槟,撇撇嘴:也不知道读的是nba还是mba,以为mba学位那么好拿呢。
被叫做金总的男人拍了拍主办方的儿子,客气道:“姚总这么优秀,儿子自然不会差到哪儿去。金某能帮上的,一定尽力帮。”
主办方用胳膊肘捅了捅像个木头一样杵在一边的儿子:“还不快谢谢金总。”
那人敷衍一笑:“多谢金总。”
姚总:“那金总慢聊,我去招呼其他客人。”说罢带着儿子离开。
见他们挪地方,梁安歌也跟了上去。
姚总:“臭小子给我机灵点,老子好不容易托人给你弄的美国mba学位,别给我丢脸。”
那人不耐烦道:“哎呀知道了,烦不烦。我去趟厕所,您老先去招呼着吧。”
姚总:“你!”看着自己儿子吊儿郎当的背影,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没再管。
见状,梁安歌跟上了主办方的儿子。
从一开始她的目标并不是主办方,而是他落单的儿子。
梁安歌手里的香槟杯很快就空了,随即又拿了杯走到主办方儿子身边,似是不经意的用胳膊狠狠撞了下他的背,把香槟全倒到了他的衣服上。
很俗套是不是?但是没办法啊,谁叫它这么好用。
那人转过身刚想破口大骂谁那么不长眼睛敢撞本公子,然而看到是梁安歌后,瞬间被她的样貌身段蛊惑。
“啊!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梁安歌装成自己是无意识的举动,抱歉的不知所措。
男人嘛,最吃楚楚可怜这一套,也最怜香惜玉,尤其是对漂亮的女人。
那人瞬间挺直腰板,大方道:“不就是洒了点酒,没关系,擦擦就好了,美女别担心。”说罢眼睛在她身上留恋往返,笑容越发猥琐。
梁安歌急得不行,眼泪在眼眶打转:“这怎么行呢,都怪我太不小心,湿了这么多该怎么办啊。”然而在心里嫌弃的翻了不知道多少次白眼。
那人一看梁安歌眼泪汪汪的盯着自己,心都快柔出水了:“那这样吧,你陪我喝一杯就当是道歉了。”
梁安歌眨着大眼睛,无辜道:“真的吗?”
她这一看,看得那人心都酥了:“当然!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那就喝一杯?”说罢把手里的香槟一饮而尽,后又不胜酒力的揉着太阳穴,一下跌进了那人怀里。
软香在怀,那人瞬间红了脸,手也不规矩的搂着她的肩搭着她的腰。
梁安歌的手搭在那人胸前:“实在是不好意思,我的酒量不是很好,我这就起来。”说罢对着那人露出风情万种的笑容。
看了眼远处还不知所云的谈笑风生的莫玦青,梁安歌微勾唇邪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