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十三年前就已经走到头了(2 / 2)

心领神会的男人抱着梁安歌就要走:“没关系没关系!我这就扶你去休息!”

正相谈甚欢的莫玦青瞥了眼梁安歌,发现人不知跑到哪儿去,心里一慌抛下快要谈好的一单生意去找她。

场子就那么大,很快就找到倒在男人怀里被带走的人。

莫玦青的表情一变,走上前一把揪着男人的领子推开,随后把梁安歌搂进怀里。

男人一个重心不稳倒在了摆满香槟杯的展台,香槟杯碎了一地。那人起身理了理衣服,生气的指着莫玦青的鼻子:“你干什么!”

这一动静吸引了会场其他人的目光,纷纷走上前准备看戏。

莫玦青的拳头握得咯咯直响,狠着双眼瞪着那人:“她是我的妻!”

那人无语的看着莫玦青:“你他妈是不是脑子有病?”说着指着倒在莫玦青怀里的梁安歌:“是她泼了我一身酒先对我投怀送抱的,你跟我横什么?”

梁安歌把脸埋进莫玦青的胸前,一副不胜酒力的样子。

莫玦青垂眸看着她,笃定:“她不会。”

“呵,那就让她自己给你说!”说罢就要去抓她。

然而都没能靠近梁安歌,就被莫玦青一脚踢开:“别碰我妻子!”

无缘无故被踢了一脚的公子哥能就这么甘心吗?当然不会。放下站住脚指着莫玦青,愤愤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姚总的儿子!”

“要不是看在姚总的面子上,你的手早被我砍了。”

那人捂着肚子看着他们:“好啊你个不知检点的贱人,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可以啊。以后你们再也别想跟我们公司合作!我会告诉我爸!”

莫玦青一个眼神犀利又狠的扫过那人:“再说一句侮辱我妻子的话,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什么事这么大动静啊?”作为主办方的姚总此时拨过人群走了过来。

莫玦青没说话,搂着梁安歌保护起来。

那人见自己老爸来了,赶紧上去告状:“爸,这两个狗男女合起伙来阴我,他还踢了我!”说着指着莫玦青,下巴扬的高高的,一副你死定了的架势。

“满口粗话!”姚总先是说了自己儿子口头上对莫玦青的不敬,转而又面带微笑的问莫玦青:“莫总,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莫玦青冷冷瞥了眼那人:“他辱我妻。”

姚总看了眼自己儿子,又道:“犬子虽年纪小,但不会不知礼节的在大庭广众下做这种事。或许是他从小在美国长大的缘故,可能在举止上有些外向开放,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梁安歌此时正微微颤抖着身体,莫玦青以为她是被吓到了,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安慰。心里越发笃定是他对梁安歌做了什么,冷冷道:“姚总是觉得我分辨不出外向和骚扰?”

“莫总误会了!姚某不是这个意思。”

“爸!明明就是那个贱女人先勾引我,如果早知道她结婚了,我怎么可能会碰她那种女人!”

莫玦青那青瓷色眼睛里闪着凶光,望向那人的眼神里像是藏了刀子。

“你给我闭嘴!”姚总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这个没眼力见的儿子,觉得自己这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生出像他这么蠢的儿子。

“姚总,我想以后我们没有再见面的必要,今日就多谢姚总的款待,后会无期。”说罢搂着梁安歌不顾姚总的挽留决绝走出会场。

走出会场走了一段路,梁安歌躲在莫玦青怀里颤抖着身体。

莫玦青停下来把人抱进怀里安慰:“没事了,我在呢。”

谁曾想,梁安歌噗嗤一笑推开莫玦青,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

莫玦青后退两步皱着眉看着梁安歌,这才知道是自己中了计,其实那个公子哥说的没错。

莫玦青握紧拳,怒火未消的看着她:“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梁安歌笑了好一会儿才止住笑,重新用簪子盘起头发,无所谓道:“知道啊,不就是寻欢作乐。不是你说的嘛我可以做我任何想做的事,我现在想做的就是寻欢作乐啊。”说罢不知道从哪儿顺的烟含在嘴里,准备点火。

莫玦青抢过她嘴里的烟,气愤道:“我是你丈夫,你想寻欢可以找我,为什么要找那些不三不四的公子哥!”把手里的烟扔到地上踩了两脚:“还有,你是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梁安歌啧了声:“怎么,怕我顶着莫太太的名义给你戴绿帽子啊?可我不说,你知道我跟谁睡过吗?呵,反正我又不会怀孕。”

“梁安歌!”莫玦青气到发抖,眼白爬上了细细的红血丝:“你一定要这么作践自己才满意吗?”然而除去生气,更多的是心疼。

“是!”梁安歌也是忍无可忍,收起所有玩笑,认真道:“我就是想看你没面子,看你生气才满意!我这么说,你现在高兴了吗!”

“你!”本想生气,但想了想还是忍了下来:“你想报复我,可以,我接受!但你可以打我骂我来撒气,就是不能作践自己,算我求你了可以吗?”

梁安歌嗤笑了声:“我就不!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关你屁事。”

莫玦青看着如今性情大变的人,寒心道:“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她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般,噗呲一笑:“我以前什么样啊?我自己都忘了,你还记得吗?记得就跟我说说,让我听听自己以前到底有多蠢。”

“你一定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吗?”

“嫌难听你可以赶我走,我走了你不就听不到了。赶我走这种事,你不是最在行。”

她这一句话让他比死还难受,随即放下尊严,低声下气道:“歌儿,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吧。我们把那些不开心的事都忘了,重新开始。”

梁安歌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忘了?重新开始?那我爸妈能活过来吗?我的孩子能回来吗?重新开始,你怎么还有脸提?”

莫玦青如今实在是没有办法:“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你告诉我。”

梁安歌气的在发抖,没说话。

“要我跪下吗?”

她依旧保持沉默,也不说话。

莫玦青后退一步,双膝跪地:“我错了,求你原谅我,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重新开始。”

梁安歌握紧拳咬紧牙,缓了一下才道:“跪天跪地跪父母,你在折我寿。”

“不,这是忏悔!折寿也是折我的。”

她没有理,向左一步避开他,离开。

他依旧保持跪姿,拉着她的手腕:“真的要我死,你才能原谅我吗?”

她的手冰凉,面无表情的保持沉默。

“如果我死会让你解气,我愿意。”

她已经在退让了,可他为什么一定要逼我?

“我不是圣人,做不到在你伤害我之后大度的去原谅,我做不到。不管上一辈有过什么恩怨、犯过什么错,当我恢复记忆的那一刹那,你在我心里就是个十恶不赦的人。我没办法说服自己这一切的伤害和罪孽都是他们罪有应得,我做不到。你犯了错后知后觉的求我原谅,可你认错是你的事,原不原谅是我的事,你一再的逼我原谅你,可我现在说我原谅你了,你信吗?你敢信吗?你也做不到。”

回不去了,早在十三年前他们就已经走到头了。

说罢,梁安歌从他的手中抽出手,抬脚决绝离开。

她变得比以前更冷漠,至少以前的她是个鲜活灵动的人,可现在的她却像个没有喜怒哀乐的傀儡,冰冷的让人害怕。

以前她以为爱一个人就要拼命对他好,恨不得掏心掏肺捧到他面前。她以为只要这样,这份感情就能长久,他们就可以一辈子在一起。可是她不知道,一厢情愿就是把锋利的刀,握着刀柄的人就是你爱着的那个人,而那个人并不在乎你的感受、你的死活,一刀下去斩断你所有的希望和活路。

这就是年少无知时愚蠢至极的我。

现在我终于又有勇气活下去,可你一次次把我拽下地狱,好不容易提起的勇气就快被你一点点消磨没了。

你怎么就不肯放过我呢,你怎么就这么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