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是叶家的私印,叶冀北也随身带着一枚,孙旺有幸见到过。
“你是……”
“我是他的女儿,是奉皇上的密旨前来调查此案的。”
“那今天审问我的另外一位大人是?”
“那是三殿下景炎,他在前面陪着知府大人周旋,我在后面调查此案的前因后果。”
在边境,叶冀北就是神话一般的人,甚至在许多百姓心中,他就是这一方的保护神。拿出了叶冀北的私印,孙旺也不再多想,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
叶一眉只当是上下勾结为了钱财作出的一桩大案,可他不知道的是,这中间竟然牵涉了如此多的官员。
“本来我以为他们是为了钱财,可是牵涉人数众多,声势浩大,难道就只是为了钱?”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这个人迂腐的很,一向被他们排斥在外,这点消息我还是听仓库看守的一个老兵酒醉之后跟我提起的。”
尽管只是说了别人做的事,可孙旺想起来依然手脚冰凉,不管他们为了什么,将边关数十万百姓和将士的性命当做蝼蚁,实在是罪大恶极。
“证据呢?”叶一眉尚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我整理了一个账簿,上面列明了他们贪污的钱财,可有关于通敌卖国,我却没有证据。”沾了茶水,孙旺在桌子上将账簿的藏身之处写了下来,随后他站起身来跟叶一眉鞠了一躬。
“拜托叶小姐了。”
这句拜托让叶一眉心中羞愧,时间不早了,她匆匆离开了牢狱。
江湖术士一直缠着景炎,即便是回到住所,叶一眉也没办法跟他商量,到了后厅,盖贱文正喝着酒。
“看你的样子是问出来点东西了,只不过情况比你想象的要严重很多。”
“是。”叶一眉坐了过去,将前因后果说了一个遍,盖贱文半闭着眼睛,一直拿毛竹扇子敲打着节拍。叶一眉也不知道他听进去了没有。半晌,盖贱文睁开了眼睛。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法不责众。”
“可即便如此,他们害了那么多条人命,难道就让他们逍遥法外?”
“逍遥法外应该不会,但我觉得罚罚俸禄的可能性是最大的。”盖贱文正经起来,他将酒壶推到一边,扇子也扔到了桌子上。
“你有没有算过,即便是你还未能查明真相,这就已经牵扯了幽州上下一百多名官员,如果真的按照国家律法,将这些官员株连九族,那以后幽州的土地由谁来治理?一百多名官员呀,要怎么才能读上这个窟窿?”
叶一眉身子一颤,她倒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可以从科举中选拔人才。”
“科举?科举早就已经是个笑话了,而且,幽州的官员又有多少不是科举出身呢?”
盖贱文给她比了个手指头,“先帝以来,咱们中原的官员里有一半都是科举出身,可是贪污之行风依旧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