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释(1 / 2)

闻瑕迩快速的将贴在乌苏额上的驭魂符收了起来, 两指轻点对方眼帘消去血迹, 下一刻,乌苏身体蓦地一颤, 睁开了双眼。

闻瑕迩面无波澜的瞧着乌苏,只见对方的视线恍惚一瞬后, 又陡然恢复清明。乌苏皱起眉,用审视的目光在他面上打量,半晌,问道:“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闻瑕迩道:“自然是看你想看的。”

乌苏道:“我的确是看到了我想看的。”她眉心舒展开来,“可我却觉得我看到的那些都是假的。”

闻瑕迩指节微曲, 伸出两指在案沿上漫不经心地敲了一敲, “既觉是假的,不如再窥一遍,方保心安。”

乌苏的视线随着他敲打案沿的动作移动,半晌, 扬唇微微一笑,“不必了。”她抬眸看向闻瑕迩, 柔声道:“若再窥一次, 指不定我还能不能再从里面出来。”

闻瑕迩微微眯眸,乌苏翻身下榻, 顺手捎起掉落在角落的铃铛递到他的跟前,“物归原主。”

闻瑕迩垂了垂眼帘, 看向面前的铃铛, 并未言语。

乌苏轻晃铃身, 清悦之声骤然而起,说道:“图翎亲手雕刻的物什,从来都不是送给我的……不过是我从他手中硬抢过来的罢了。”

“原主既是图翎,这铃铛也该归还给图翎才是。”闻瑕迩接过铃铛握于掌心,仰头看向乌苏,意有所指的道:“不过如今这原主,又在何处。”

乌苏扬手,指腹划过殷红的唇,神态魅惑,“兴许就在这座殿里看着我们呢……”她驻足在原地转了一圈,眸光扫过殿内每一个角落,幽声道:“看着他最喜欢的人和最恨的人坐在一处,看着他们成亲,看着他们祭拜天地……图翎,他可还能安心去轮回转世?哈哈哈……”

她的笑如同一条嗜血的蛇在亮出淬毒的獠牙后,一口一口吸食尽人体内的血液,教人四肢百骸,遍体生寒。

闻瑕迩置若罔闻,细细端详了一会儿手中的铃铛后,翻身下榻,径直往殿外走去,乌苏却忽然挡在他的身前,阻隔了前路。

乌苏仰视着他,问道:“对图翎,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说吗?”

闻瑕迩道:“无话可说。”

乌苏嗤笑一声,“图翎对你的这番真心实意,看来是竹篮打水了。”

闻瑕迩讥讽道:“不过是你乐见其成的,如今惺惺作态是想做给谁看?若是做给我看的,大可不必。”

乌苏闻言愣了愣,唇角的弧度随即加深,“你说得对。看的人已经不在了,我又何必自讨没趣?”

她伸手欲抚上闻瑕迩的衣领,道:“这三日你就住在这殿中,哪里都别去了......”

闻瑕迩侧身躲开,睨着乌苏,道:“囚禁我?”

乌苏笑了笑,收回停在半空中的手,“囚禁这词实在太严重了些,不过是大婚之期将至,我怕你外出在城中遇到危险。”

她说罢也未去看闻瑕迩的反应,旋身便往殿外走去,临走时,嘱咐道:“好好休息。”行走间手指似有若无的擦过腰间装着烟壶的锦囊,施然离去。

一队佩刀士兵驻守在大殿门口,待乌苏离去后,便一人拉过一扇门,轰的一声关上。

闻瑕迩对乌苏此举倒也没表现出分毫不满,手支着脸斜倚回了榻上,垂着眼帘,目光落于地面,似乎陷入了沉思。

三日转眼已过了两日,闻瑕迩一直被关在殿中,足不出户,而乌苏这两日却一方常态的不见半点踪影,仿佛销声匿迹了一般。闻瑕迩心知对方是为了明日的万颅坑在做最后的准备,他这两日待在殿中也算图了个清静。

入夜时分,月淡星黯。

紧闭的殿门蓦地开启,只见一干侍女捧着成亲的事物有条不紊的鱼贯而入,闻瑕迩抬眸懒懒的看了一眼,心中冷笑。

不过是一个施术屠杀骨师国百姓的幌子,这乌苏假戏真做,还真当自己是要和云顾真成亲了。

一个躬着腰的侍女,双手捧着一个盘子递到他面前。闻瑕迩顺势一看,发现竟是一件大红色的男子喜袍,当即便皱起了眉,正要出声屏退这侍女,侍女却仰起了半张脸,朝他眨了眨眼。

闻瑕迩不动声色的挥手遣散殿内一干人,只留下了面前端着喜袍的侍女。

殿门缓缓合上,侍女直起了背将手上端着的盘子往旁边一丢,说道:“前辈,我可算是混出来找你了!”

“小点声。”闻瑕迩道:“外面全是侍卫。”

迟圩嘿嘿低笑了两声,捞起冗长的裙摆一屁股坐在了他的旁边。

闻瑕迩问道:“图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