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圩道:“她在殿里睡觉,我给了她防身用的符,大黑也在旁边守着她,普通人伤不到她。”
闻瑕迩点了点头,说道:“你既然来找我了,有些事我便跟你透个底。”
迟圩立刻坐直了身子,“前辈您说。”
闻瑕迩沉声道:“明日夜里,乌苏会假借与云顾真成亲之名在祭坛举办结亲仪式,不过结亲是假,打开万颅坑放出怨魂招来恶灵,屠杀城中百姓才是真。”
“恶灵?”迟圩不解道:“屠杀城中百姓我是知晓了,但为何要招来恶灵?”
迟圩还不知道乌苏的身份,闻瑕迩便解释道:“乌苏是鸣煞谷的人,此番会对骨师国的百姓赶尽杀绝都是为了报灭族之仇,她还想借万颅坑的怨气引来曾经丧生在骨师国内的鸣煞谷余孽的亡魂,再利用云顾真身上的涂微紫印炼化城中的死怨之气,助长修为,最后——”
他顿了顿,“最后,向君灵沉复仇。”
迟圩听完这一番前因后果后,惊愕的瞪直了眼,片刻后才缓过神来,“这毒妇,心也太黑了点吧……”为了报仇,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
他低声咒骂了一句,“还想去找我师娘报仇,做她的春秋大梦去吧,我今夜便去结果了她!让这毒妇去阴曹地府里做梦去!”说罢便抡起袖子要往殿外冲,一副气势汹汹,不取乌苏项上人头不罢休的模样。
闻瑕迩伸出脚尖踩在了迟圩滑落的裙摆处,迟圩被踩住猛地后退了几步,稳住身形后问道:“前辈您这是做什么?”
闻瑕迩道:“乌苏杀不得。”
“为何?”
闻瑕迩又道:“杀了她,城外的戕生结界会消失,万颅坑的怨魂会跑出来蚕食人的性命。你我虽能逃脱,但骨师国上下乃至于整个北荒的人却避不开这祸事。”
迟圩闻言,眉头紧拧,沉默片刻后,问道:“前辈,您想救骨师国和北荒的人?”
“怎么?”闻瑕迩道:“你不想救了?”
迟圩摇了摇头,欲言又止,“不是不想救,只是……”骨师国的人和北荒的人纵然无辜,他在看见那些面黄肌瘦的小孩后也的确是生了想救他们的念头,可眼下他恩师却将城内的凶险尽数告知了他,救出骨师国内人的可能微乎其微,利弊权衡之下,再让他去豁出性命救一城根本活不下来的人,他实在有些做不到了。
闻瑕迩见迟圩面上表情,便已猜到对方心中所想,只是拍了拍迟圩的肩,倒也未说什么。
迟圩感受到肩上的触碰,眉心蹙的更紧,又问了一遍:“前辈,您真的想救他们?即便丢了性命也要救?”
闻瑕迩听得此问竟是笑了,他道:“迟圩,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圣人。”
“那您为何还要救这些人?”迟圩心中疑惑更甚。
闻瑕迩放长了眸光望进虚空中,缓声道:“不过是因为这些人的信仰,与我不谋而合罢了……”
在一片死亡和绝望笼罩其下的国家里,仍有人在信仰着那位神明,日夜虔诚的祈祷着神明能够前来救赎他们,这种执着又顽固的执念,仅这一点,便让他无法释手。
或者说,信仰着君灵沉的人,闻瑕迩无法释手。
迟圩愣愣的望着他,须臾后,似有些落寞的叹息了一声,“前辈,您既然已经想好了,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就告诉我吧,我会尽力做好的……”
闻瑕迩收回视线,道:“你小子怎么变得这么快?”
迟圩徐徐道:“您是我的恩师,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做徒弟的哪敢违抗师命啊。”
“恩师?”闻瑕迩挑了挑眉,“我何时说过收你为徒了?违抗师命这些话,在我这里可说不通。”
迟圩垂下了头,头上插着的侍女式样的珠钗猛地颤了颤,闷声道:“我这不就是随口一说吗,我想当您的徒弟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还不准我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嘛……”
闻瑕迩像是见迟圩这幅蔫蔫的模样好玩的紧,生出了逗弄的兴致,说道:“想当我弟子的修士,从北荒可以排到冥丘城里去。”
他伸出手又拍了拍迟圩的肩膀,故作安慰道:“所以你还是回修仙界去好好修行吧,等什么时候修炼大成了,再来我面前提做我徒弟的事。”
迟圩闻言一愣,猛地抬起了头,“前辈,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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