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寄意识尚存,撑着一口气问她,“人都走了?”
“走了。”
他抬起手,“扶我起来。”
花弥生扶他起来,“我们去哪儿?”
“老子这条命就交给你了,若是我们能活着回去,从今往后,老子保你金银珠宝,取之不尽。”
路都走不稳了,还许诺她金银珠宝,等真能活着回去再说吧。花弥生吃力的扶着他往外走,这一晚过得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天色慢慢亮起来,脚下的路也能看得清了,前方升起炊烟,花弥生兴奋的拍拍他,“有人生火,李寄,你醒醒,有人生火,前面有人。”
他声音已经低的快听不见,花弥生用手去探他鼻息,还活着,看方向应该不远,只要有人家就有救,刚刚那么险都挺过来了,这会儿也一定没事的。
李寄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人一直在叫他的名字,还是个女人,背光站着,看不清脸,朝他伸开手,叫他回来。
他觉得亲切,把手伸过去,可那女人看着就在他面前,但他伸出手却够不到她,又忽然觉得疼,低头一看,肚子上破了个拳头大的血窟窿,那女人就站在他面前,让他跟她走,说要带他回家。
他身子愈发轻盈,就要腾空而起的时候,小腹猛然一疼,他整个人又沉沉的坠了下去,继而大汗淋漓的醒来。
花弥生坐在他床前拄着脑袋打瞌睡,李寄忽然诈尸似的坐起来,她吓了一跳,身子往后一仰,差点儿没睡在地上。
李寄大口喘着气,她过去摸摸他额头,松口气,“太好了,烧退了,可算是没事了。”
李寄猛地一下坐起来,将缝合好的伤口忽然抻展,疼的他直皱眉,四下一打量,破破烂烂一间房,屋子里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之外别无他物。
“刚给你缝好了伤口,别乱动。”花弥生往他身后垫了个枕头,出去拧了块儿帕子递给他,“自己擦擦吧。”
他擦擦额上的汗,问她,“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山上打猎的猎户需要夜宿时在山里临时搭建的住处,咱们就是运气好赶上了,再晚来一会儿,人家就要走了。”
“山上的猎户?”
“对啊。”花弥生扬声对外喊了一嗓子,“猎户大哥,他醒了。”
门外进来个汉子,一身猎户装扮,唇边蓄了一圈儿胡子,脸盘黑黢黢的,看着挺憨厚老实一人,进来的时候手里还端着碗药。
“你醒了。”汉子把药递过去,“赶紧把药喝了,这样伤口好的快一点儿。”
李寄经常受伤,外加头有顽疾,游四海常年弄些乱七八糟的药材给他喝,虽说不识字儿,可闻闻味儿,这药材还是认得不少的,久病成医,喝之前他闻了闻,都是些寻常药材。